桑大娘平常一副和和气气,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模样,做点好吃的都会给街坊送上一圈儿,尤其对隔壁顾家两条光棍儿关爱有加,有人开玩笑说,她就差脸上写着“诚招女婿”四个字了。
但对于公孙瑜的来历,桑大娘口风却紧的很,只说过她是中州来的亲戚,小小年纪没了爹娘,在路上还受了伤失忆了,怪可怜的,如今和她这么个关系八丈远的表姑相依为命,也是上天有德,给了条出路。顾淳几年来三番五次地套话,精诚所至,金石却不开,桑大娘从没露出半分破绽。
而那个公孙瑜更是把中州忘得一干二净,机灵倒是很机灵,每天想着挣钱。顾淳曾说笑,若这个公孙瑜真是公孙大人的后人,倒是继承了他经商的天赋。
顾烨愁的是,看顾淳这样子,对公孙瑜怕是动了些感情。但毕竟他是走在刀尖上的人,大梁表面的太平不知何时会被撕得四分五裂,若此公孙瑜就是公孙彦的女儿,未来万一有利益冲突,这么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该如何选?
“哎顾烨,”顾淳打断了他飘往千里外的思绪,“听说‘扶桑居’最近有活动,你要不要去试试新衣服,添几件?”
作者有话要说:
龙纹币:顾烨,我哪里不雅致?
“龙纹币”是这篇文设定的大梁朝的货币,后面会细说。
“黑折扇”参考杭州黑折扇,资料来源百度,本文朝代地域都架空,所以不考究黑折扇历史啦。
“岂与异乡士,瑜瑕论浅深”出自江淹《效阮公诗》。
第7章 生意
顾烨无奈地一摊手:“大少爷,你这字还堆在角落当废纸呢,又没卖出去,哪来的钱?”
“孤陋寡闻了吧,”顾淳仔细地把黑折扇收起来,“阿瑜最近搞了个‘分期’,现在去买,就是原价格的三成,后面按月各还一成就行。”
顾烨还真没听说过“分期”,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儿,这么买好像也不亏。
看到顾烨略带惊讶的神色,顾淳又补了一刀:“你说你年纪轻轻的,跟个老古董一样,看我,就很能接受这些新鲜事物……”
“老古董”瞪了他一眼:“后面按月还,还不是我付?”
而此时,在白城中心的天街上,不少同样听说了“分期付款”的人都打算来一探究竟,这家门口挂着“扶桑居”牌匾的小铺子分外热闹。
“对对,您只要在这儿写上名字,同意定期来付剩下的钱就行了……呀,这件啊,不好意思姑娘,这件刚被定下来了,您要不看看旁边红色的,多喜庆!哎呦阿瑜,你可算来了!”
被客人团团围住的,正是这家成衣铺的老板桑大娘,她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外加八张嘴,见到公孙瑜就像见到了救星。
这位“救星”总算是摒弃了早上的造型,梳妆打扮了一番,对得起“美人儿”的称号了,还顺手把长发在脑后盘了一个简单的巾帼髻——她手残,实在是搞不来太复杂的。因为天冷,公孙瑜出门前又抓了一件棉披风,此时正一只手把从家里带来的烤红薯带给桑大娘,另一只手把披风解开,搭在了旁边。
“赶紧先吃吧,”公孙瑜送完午饭,便熟门熟路地做起生意,“姑娘,我看你就适合红色,这颜色最挑人了,不白穿不出气质,就等着你穿呢!这种红叫‘胭脂红’,有句诗说‘娇香淡梁胭脂雪’,你穿上这衣服,衣为胭脂人为雪,多漂亮!”
那嚷嚷着要买紫色广袖裙的丫头被夸的找不着北,美滋滋地买下了剩下的红色款,临走还觉得自己是雪仙子下凡,走的一晃一晃的。
接着,公孙瑜又三下五除二帮着几个小孩挑出了合适的衣服,业务非常熟练,大人们付好了三成定金,便领走了叽叽喳喳的熊孩子,店里终于安静了一些。
公孙瑜刚打算歇一会儿,便听见一个酸溜溜的声音道:“阿瑜,你这么大方,就不怕收不回来钱?”
说这话的是个比她稍小一些的姑娘,有几分姿色,名叫娇娇,家里也是开成衣铺的。本来嘛,衣服是必需品,白城两千多人口,几家成衣铺几乎是平分生意。就算偶尔惨淡一些,也是风水轮流转。但自从桑大娘领回来个公孙瑜,她这小铺子越来越红火,同样在天街开店的娇娇觉得自己再不警戒,就要没饭吃了。
“是娇娇啊,”公孙瑜笑不露齿,“我这儿有签名册,签名之前都说明白了,每月初三前付,就付一成,要是逾期了,不光要补完全价,每超过十天还要多付原价的百分之五呢。要是欠钱不还,他这一页纸就撕下来贴在屋里,整个天街做生意的进来都看的到,直到补齐欠款。”
娇娇不服气地一哼,心里却觉得要是自己来买,也会按时付钱——毕竟白城邻里间你认识我我认识他,小道消息比飞毛腿跑得还快,谁也不想担一个欠钱不还的名声。
“不过说起来,我们这儿还有另一个活动。”公孙瑜说着,从架子后面拿出了几件织锦衣,上面的花纹五色灿烂,一贯臭美的娇娇眼睛都直了。
“这是从中州商队那儿花大价钱买来的,不过呢,为了答谢白城乡亲们的支持,我们决定送出几件,要是大家觉得好看,我们再找商队进货。”公孙瑜指着那三件底色不同的衣裳,“娇娇,喜欢哪个,你先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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