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离也知趣,早在听到有人到来时就已松开桎梏。初涉欢情的两人仿佛经历了最惊险的一瞬,偷得片刻缱绻。
于是一个面红耳赤,一个气喘吁吁。
苏云修推门进来,察觉到一丝诡异,他托着个盘,里头放了些小菜。他看到萧千辞脸红得快要烧起来,眼中泪光盈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快走几步问,“怎么了?”
“没什么。”萧千辞羞低头,推开他夺门而出,“屋里太闷热了。”
苏云修愣了一会,他头次看见这样的萧千辞。过了一会他转过身,见贺长离已神色恢复如常。他放下小菜,微微一笑,“贺兄看上去精神气好了点。”
贺长离:“多些苏兄照拂。”他顿了下,神思已从方才的缱绻中抽离,开始查问起被他抛到脑后的霍律伊来,“我还有位朋友,找到了吗?”
苏云修摇摇头,补了一句:“恐怕情况不太妙。”
当夜贺长离昏迷以后,苏云修连同几名大梁暗卫将他送到最近的乌孙救治。苏云修从萧千辞口中得知,还有个匈奴王子出去找帮手了,于是便派人去查找,找了一宿也没找到。
暗卫回报说,匈奴的四王子已经带亲卫到乌孙王庭讨要说法,而这行人中,并没有发现霍律伊。
此次嚈哒人的突然袭击着实令人费解,苏云修觉得,背后必定有个推手在操控,只是西域诸国局势混乱,不知是谁非要在乌孙的地盘上动手。
贺长离和他一同陷入沉思,一时两下无言。
而萧千辞跑出门,在凉飕飕的冷风中吹了半晌,才把脸上那点潮红稍稍压了下去。她满脑子一片空白,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又羞又恼。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男人有这么亲昵的举动。大梁风气再开放,她再叛逆,也从未有过这样的遭遇。贺长离对她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
她想着想着就觉得烦躁,突然一只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拍,把她吓得一跳。
萧千辞回过头,对来人恼道:“你干嘛悄无声息的,吓死我了!”
☆、别扭
来人正是卫一道。
他对萧千辞讪讪一笑,“公主这是想什么事这么出神?属下以为脚步声已经很明显了。”
他卫一道从金灵公主五岁时就庇护在左右,这十年愈发把一身冷血气息抹平,变成了一个十足的老妈子。
萧千辞托腮没回答他,随口反问,“我这回偷跑出来,父皇惩罚你了么?”
卫一道的笑僵在脸上,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呵呵……没有呢。”
才怪!
起初粱帝还以为女儿只是像往常一样跑出宫玩,没太在意。等第二天第三天她还没回宫,且暗卫一点消息都没寻到的时候,粱帝彻底慌了。
督造大名塔的苏云修被紧急召回,令他带人全力寻找公主。暗卫指挥使卫一道被罚了三十棍,日夜不休带人翻遍了金陵城的每一片土地。
拜刘延这个老东西所赐,他们一行人先去江南搜了个遍,遍寻不得,最后视线才转向漠北的和亲队伍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迟来了快一个月的缘故。不过还好,密信已送回金陵,陛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他们也总算保住了项上人头。
萧千辞才没有他们这么轻快,甚至内心有点沉重。苏云修来了,卫一道也来了,他们肯定是要把自己带回大梁的。她之前也想早点回去,可现在,又不是那么想回去了。
她烦躁的揉了揉自己头发,把额前刘海揉得杂乱无比。
暗卫里有个照顾公主起居的女暗卫,名叫暗香。暗香端了碗刚熬好的莲藕羹过来,看见自己辛辛苦苦梳了小半个时辰才梳好的发髻被萧千辞两下就薅乱了,两眼一翻,差点气晕过去。
贺长离挺过了最凶险的一夜,卫一道他们这些人又是随身携带珍稀良药的,不消两天,他就能下地走路了。
苏云修没有带萧千辞直接离开,反而递交了通关文牒,求见乌孙王。乌孙王见是大梁贵族,连忙请他们前去王庭。
贺长离对嚈哒人突然截杀匈奴使臣的举动也很怀疑,遂与他们一同前往月氏。他给月氏王递交了一封密信,月氏王破天荒的对这个不得宠的儿子多看了几眼,给他回信,要他势必探查出结果。
于是,贺长离便以月氏王子遇袭受伤、求助长姐的理由去了乌孙王庭。
萧千辞不准他们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苏云修和以卫一道为首的暗卫们自然不敢多说,伪装得很是完美。倒是萧千辞自己拿乔,在熟人面前立刻暴露了自己的公主病。
“我不要吃这个,这个这么硬我才不吃!我要雪泥糖乳,没有我就不吃了!”
苏云修好脾气的哄她,“这荒郊野外的哪有什么雪泥糖乳,就算他们会做也没食材和功夫,你先吃点这个,这个糕点也是好吃的。”
“我不要!”萧千辞一巴掌把糕点拍回去,细碎的糖渣落在桌面上,飞溅了周围人一身。卫一道和苏云修习惯了,只有无奈叹气。倒是有坐在她对面的贺长离,伸手掸了掸,鼻子里冷哼一声。
萧千辞听见了,蛾眉倒竖,“你哼什么!”
这是他们这几天来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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