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唐突一吻,萧千辞恼羞成怒,以为他轻薄自己,故意不给他好脸色看。加上暗卫到来,她公主脾气发作,稍有不如意就大吵大闹,苏云修却无条件纵容她。贺长离就算再傻,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亲昵关系。
萧千辞说过,她的父亲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她不满意才跑出来。想来,那位如意郎君就是这苏公子了。可惜他看不出萧千辞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苏云修包容宠溺她,她也是真的依赖苏云修,依赖得理所当然,毫不见外,一看就是自小青梅竹马的情分。
贺长离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继续掸掉粘在身上的碎屑,也不看她,径直说道:“也没见你以前这么金贵,饭能吃,粥也能喝。现在家里人过来了就叫嚷不休,怎么,特意做给我看?”
“你!”萧千辞被他一番话堵着气结,张口反击,“本……本小姐自小就是这么金贵,只不过在月氏的时候,粗茶淡饭不得不屈就。现在云修哥哥过来了,我自然不必再过那样卑贱的生活!”
贺长离点点头,“好啊,那您就继续吧。”他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苏云修忙在身后喊:“贺兄!”
贺长离丝毫未理,苏云修回过头,瞧见萧千辞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满腹劝诫之言飞快咽了下去。萧千辞气呼呼,甩手往屋里走,“哼,我不吃了!”
苏云修眼看又闹了个不欢而散,无奈的叹了口气。
卫一道走出门,对暗香身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说,“小武,恭喜你得救了。”
此人也是暗卫一员,年纪轻,武功一般,但做得一手好菜。小武能成为金灵公主的暗卫之一,与金灵公主是个吃货不无关系。
小武欣喜若狂,“真的假的?我刚刚还在想,做不成雪泥糖乳我就去写遗言了!”
他箭一般窜出去,奔走相告各个兄弟自己死里逃生。
暗香立在廊下,看着小武撒欢,微微一笑。眼神不经意瞟到刚出小庭院的那人,侧头对卫一道说,“卫大人,你觉不觉得,这个月氏王子和公主之间有点不大对劲?”
卫一道之前觉得此人和萧千辞过于亲密,可苏云修一来,此人立刻受了冷落,他觉得这很正常。
萧千辞从小到大只喜欢跟苏云修玩,金陵城的适龄世家公子里,唯有苏云修得她高看一眼。纵然在月氏认识了新朋友,也不见得比得了他们自小的情分。
暗香却摇摇头,从她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公主固然不成熟,但是也到了知□□的年纪。苏云修是陛下内定的驸马人选,如果公主真的喜欢他的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反而这个月氏王子,或讽或讥,稍微一两句话就能让公主气的跳脚。争吵过后,公主又恹恹不快,过不了一会儿就要去重新寻衅找茬。
少男少女的爱恋不像那种举案齐眉的多年夫妻,患得患失或喜或忧才是正常的状态。
卫一道作为一个毫无情爱经历的冷血指挥使,他不懂。暗香鄙夷地想:这个老妈子当得实在太不称职了。
贺长离回屋出神了好一阵,他明明不想那样说话的。可是他忍不住,他看到萧千辞跟苏云修撒娇就觉得烦,看到她嚣张跋扈就想呵斥。
他不是不能接受萧千辞的任性,他只是不能接受,大宗师那个调皮的女弟子,已然变成大梁贵女。
他可以和千辞姑娘玩闹,但不能在人家这么多奴仆面前不知礼数。
原来他自始至终厌弃的,都是他们之间的身份。
贺长离心烦,捧了一捧冷水浇到自己脸上,凉意扑面袭来,终于在乱如麻的情绪中找回了一些理智。
一行人来到乌孙王庭。
乌孙国与匈奴一样,都是游牧民族建立的王国。说是王庭,其实就是一处依山傍水,以王帐为主环绕而建的大帐。
月氏的蓝城好歹还有蓝墙白瓦的房子,乌孙的王庭可以说彻底的简陋了。萧千辞有点不开心,当她听说曾经打过她的月氏大公主就是现在乌孙国的王后以后,她更不开心了。
苏云修脸色阴沉,怒问卫一道到底怎么回事。
卫一道真是叫苦不迭,当日他刚赶到的时候,萧千辞已经昏迷过去,脸上一个明显的巴掌印。他能怎么办?那月氏大公主被他的暗器打伤了腿,也算是给了教训。
萧千辞咬着小武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甜浆果,果汁溅的满手腥红。苏云修拿帕子给她擦拭,她便不拘一格的坐在桌上,晃悠着小脚。
“原来传的神乎其神的神仙显灵,是你们在捣鬼!”
那日意图伤害她的人都不轻不重的受了伤,大宗师却语焉不详,原来是来人了,在暗处保护着她呢。
“你们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我,还害我被歹人绑走,你们当时去哪儿了!”萧千辞反应过来了。她的暗卫都是寸步不离的,那为什么她被匈奴人拐走他们也不知。
卫一道讪讪摸了摸鼻子,“这个,这个属下不能说。”
大梁暗卫分两种,一种是护卫主子随侍左右,一种是刀口舔血,探幽寻秘。卫一道此次带来的暗卫,这两种都有。
当日萧千辞跟随崔滁离开月氏是临时举动,卫一道并不知情,他以为萧千辞留在大宗师身边还算安全,于是带人办事去了。而大宗师以为暗卫跟在左右,又有崔滁在,所以也没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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