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沐祥万万没有想到,瑶华宫的“密探”这样中用。想当初,聚禄殿派出的探子可是什么也没有查到;后来,还是他亲自去了一趟麒麟山,将那些乡民们直接都押回了宗人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们口中审出了真相。怎么偏就被瑶华宫的探子轻而易举地查到了?朱沐祥的大脑急速地转着,来不及回答恭妃的质问。
“咱们的二皇子,可真是雷霆手段!前几日到麒麟山脚下大动干戈,将当地的乡民几乎全部带回,押入宗人府私刑审问,这些事情本宫可是一概不知啊。”
“原来是这件事情惹母妃生气,儿臣以为不过是睿王府的一个贱婢,何足向母妃提起?这才私自把事情压了下来,还请母妃恕罪!”
“的确是睿王府的一个贱婢!但是她深藏不露,就连你我都几次遭她暗算,弄不好她就是密谋进京,来头不小!”
“儿臣本想等事情办得有些眉目了,再向母妃禀报。此番楚芳泽在幕后操纵,揭出三弟坠马和丁玉露被害的旧案,连累母妃受苦,儿臣一定要给母妃出这口恶气!”
“那本宫倒想听听,你是怎么办的?”
“儿臣从那些乡民们的口中问出了些眉目,不过最开始也是猜测,那姓张的叛贼老奸巨猾,未等儿臣去查,他已经搬离了麒麟山;还好儿臣足够机智,派人每天到麒麟山脚下盯梢,终于跟踪那姓夜的副将,打探到了他们新的住址。儿臣曾派暗卫趁夜前去刺杀,这才试探出那姓张老头的武功颇高,绝非等闲之辈;再算算时间,如果按照那些乡民们招供的证词,那姓张的一家是八年前到麒麟山隐居的,应该就是没错了。”
“刺杀?亏你想得出来!幸亏那老头命大,否则你又要背上一条残害百姓的罪名!如今,那张氏就算还活着,也不敢在人前漏出真面目,又有何惧?如果他可以在人前露脸,怎么也不会把亲生女儿安排进京,来搅这趟浑水;一个永远不能露面的活人,纵使他有通天的本领,又与死人有何区别?你又何苦费力去杀他?”
“那依母妃之见该如何处置?”
“那姓张的老头儿,如今对我们的最大用处,不是要置他于死地;而是要利用他,来要挟睿王府中的那个贱婢。我们只要派人好好监视那个老头儿,从他的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再来对付睿王,这才是他的最大价值。哈哈哈,哈哈哈!”
“监视?利用?母妃可是已经想好了法子?”
“既然硬碰硬地比武功,我们不能奈何他;那我们何不换一种手段,以柔克刚、以暗治明?他不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最有怜悯之心、最重战场上的同袍之情吗?那我们不如,就给他安排一个残疾无害的好邻居。这个邻居,如果又是他昔日号令三军时麾下的一个无名小卒,对他镇国将军的威名仰慕已久;时隔多年,竟然无巧不巧地有幸住到了一起,没事聊一聊当年的战场情谊,你说这位镇国将军会不会卸下防备之心?到时候,还担心这只猛虎不会乖乖就犯吗?”
“可是母妃,要到哪里去找一位与张氏共同上过战场的、又恰好身落残疾的邻居呢?”朱沐祥问出这样白痴的问题,明显是在故意藏拙。还好恭妃沉浸在胜算得意之中,并没有发觉。
“亏你上过那么多次的战场,整日研习兵书谋略,怎么还是这么愚蠢?没有真的,我们就不能制造一个假的吗?”
“母妃慧心多谋,儿臣不及万一!只是,这个假邻居,母妃可有合适人选?”
“当然!必须要找一个生面孔才行。”
—— —— ——
小剧场:
恭妃:本宫终于从小佛堂出来了,得要好好谋划一番。
祥二:母妃,你总是训斥我,可是你费的那些心思,我也没见有什么成效啊。
恭妃:本宫的谋划,你怎么会懂?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嘛!
祥二:那就算到了时候,最后得益的真的是儿臣吗?
那日,我和钟久小姐姐聊天的时候,她可是让我多留个心眼儿呢!
恭妃:唉,本宫也是不说啥了!就你那些二愣心眼儿,留与不留,又有什么分别?
可怜了钟久对你的提醒,白费、白费呀!
☆、第六十四章、朝堂证供
客栈中,贺格俪藤接到了恭妃飞鸽传书发来的命令。
当晚,贺格俪藤就按照恭妃的吩咐,装作自己是一个瘸子拄着拐杖,又从花楼里重金买下一个姑娘,假扮成是自己的妻子,“举家”搬到了张将军新的住所旁。贺格俪藤准备假装成新邻居,监视张将军和夜宇;时时向瑶华宫回报,这二人的一举一动和机密消息。
张将军刚刚搬到新住处不过几天的功夫,根本来不及认识左右的邻居,丝毫未察觉,已经有奸细悄悄潜伏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一晚,张将军辗转难眠,担心女儿的心情甚切:麒麟山经历了变故,乡亲们几乎全数遇难,就连他和夜宇新搬的住处,竟然也被人跟踪发现,还招来了刺客想要连夜将他们暗杀,想必京中的情况一定万分危急。
天已经快亮了,张将军左思右想,就是觉得心慌,他决定还是要给女儿写一封简短的信,嘱咐她多加防范:“芳泽。近日麒麟山下的乡亲们多次蒙难,几乎全数遇害,京中来人不知幕后主使,竟扬言谎称一切皆是皇长子所为;如此栽赃陷害敌意分明,为父猜知,十有八、九该是二皇子的部下。你在京中,凡事必当万分警惕,切莫置己身于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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