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心突然看到那人手臂上的纹理刺青,像是在哪里见过,商队井然有序的出发,她蓦地想起了那年藏在木箱内潜去西北时,在木箱内盖上曾见过这个标记。
她猛然跳下马车,紧追几步大声喊道:“请老伯代我谢过你家主人”
商旅驼铃的声音清脆的向东而去,她与那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也随这边陲的风一道散去吧!
第63章 月海族人
西海城关壮美广阔,千百年来屹立于茫茫大漠,成为守护北黎西北关防的重要屏障。
仁熙皇帝能将这边陲锁钥全权交托在苏家手中,苏氏一门在其心中之重可想而知。
边疆苦寒,老将军近些年来极重修养身心之道,如遇紧急要务也只是坐镇议事厅堂,诸事皆由长子苏延做主。苏家虽然子嗣诸多,却皆对这个行事果敢刚毅、谋智双全的大哥极为敬重。苏家又独苏瑾一个小女儿,大公子又极为宠爱这个妹妹,故而上至兄长嫂嫂下至年幼的侄儿皆是无人敢逆她的心意。
城关大开,苏瑾骑一匹枣红小马夺门而出,明亮的鹅黄斗篷衬着她白皙纯净的面庞,为这凄凉之地添了一抹颜色,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大抵就是形容这样美好的女子吧!
她飞身下马,扑进立在马车边的鸿烈怀中,撒娇道:“兄长,你终于来了”
苏老将军轻咳几声带领诸将行参拜大礼,鸿烈顺势把苏瑾推开,将大将军扶起,一番寒暄。
烛心掀帷幔而下,苏瑾不禁一惊:“你,你怎会在此?”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鸿烈正欲解围,苏延道:“王爷一路舟车劳顿,带个丫头随身伺候最寻常不过之事,小妹不可胡闹”
苏瑾顿觉方才失态,亲昵的上前挽住烛心道:“赵姐姐可不是什么丫头,我与姐姐在龙城之时便交好,如今到了小妹家,小妹自然要好生相待”
烛心立时起了一身寒意,却只能尴尬的陪笑着。
一行人下榻在大将军府,休整过后,西海诸将皆聚集在议事大厅,以鸿烈为上首,商议要事。
接连昏迷两日,都是在光怪陆离的梦中度过,茶足饭饱,沐浴更衣后,眼皮子又开始打架,苏小妹力邀请烛心与她同住,烛心推辞不过,便暂且宿在了她的闺阁。
轻纱薄幔,雕花卧榻,屋内陈设奢华却不失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清甜的果香,扇瓶棂窗外挽着架荡悠悠的秋千,庭院周遭植了一圈枝繁叶茂的花篱。
烛心半闭着眼睛模糊的想着,边陲物资匮乏,苏瑾所居之所却比帝都世家女子的闺房陈列更胜。方才内阁宴席,女眷之间无论年少与长,皆对其极是恭维,想来这西海明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有人想法子去摘吧!
沉沉的跌入梦中,她梦到,院子里的柿子又熟了,梅姐姐带着弟妹们去她的院子里摘柿子。大弟,你慢点,别掉下来,梅姐姐叮嘱着树上的弟弟,女孩子们在树下撑着布袋接扔下来的果子,梅姐姐捡了个软和的柿子撕了皮递到烛心面前,她伸手接住,撕开皮咬了一口,笑道:好甜。
“好甜” 她顺嘴说着,不知不觉睁开了眼睛,没有闻到那股果香,却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正要将她安置在床榻上,见她醒来,道:“你睡觉不安稳,怕你闹到小妹”
她睁着眼睛清明了些,问道:“你的病可有请人看过了?”
他将烛火点燃,颀长的身影打在墙壁上,安慰她道:“那老者所给的花伞耳炼制的丹药,便是专治高原之症的,连服了三日,已然无碍”
他在陇西多年,若不是脱水也不会引起这样的病症,水食分配虽有份例,怕是也只有她一人是扎扎实实依例而行的。
想到方才晚宴之上苏延所提之事,鸿烈不禁蹙紧了双眉。
见他似乎极是心烦意乱,烛心也未追问,这是他们之间自有的默契。他斟了半盏茶,慢慢饮着,与她呆在一处时,心方能安静些。
茶尽,他起身出门,萧索的身影,隐入墨夜中不见。
睡了颠倒觉,此时分外清明,她裹上披风,到院子里走走。
朗月无风,却刺骨的寒凉,高原的冬天一向来的很早,或许不日将会迎来一场大雪也未可知。目光落在鸿烈所居的正房,未掌灯烛,想来是已经睡下了。
这座单独辟出给鸿烈居住的院落虽不大,布局却清新雅致,想来这当家主母也不是俗人,倚在院中的石台旁,滟滟明月光流淌下来,将她拢在淡淡的光晕中,不知道梅姐姐身子可大安了,战争又要来了,也不知徐青现在效力于谁的麾下。
“赵姑娘”
她转过视线,见张绍抱了个瓷盅过来。
“王爷说姑娘错过了晚膳,到了夜里一定饿的睡不着,吩咐属下送一盅三味羊腩汤过来”
烛心笑道:“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清减了些,大晚上吃这个是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她接过瓷盅,张绍却立在一旁游移不定。
“将军是有话想说?”
张绍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敛低了声音道:“有件事还请姑娘去劝一劝王爷,今日在苏延将军主持的晚宴之上,将军当着西海诸将的面要将苏家小妹许配给王爷”
她心里突然刺痛一下,嘴角颤抖着扯出个微笑道:“娶了苏小妹,就能彻底得到苏家的辅佐,这样的喜事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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