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山洞不能再呆下去,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吧?到更远的丛林里去,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村里有什么情况吗?”阿娟问,希望他们的生活不要改变。
“有,今天进来的人更多,不知他们要做什么?”一半是实话,一半是假话,老吴对隐瞒事实,心里也不安。
“那么我们今□□那里走?村里再也不回去了吗?”
“是,那个村不再属于我们。”
“想好了吗?我们要到那里去?”
“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我们能走出去吗?我的腿走不了路。”
“行,我们试试,我搀着你,走累了,我背你。”
“老唐还没回来吗?”
“没看见,怕是回不来了。”
“为什么?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开着你的车,可能被人认出来,今天村里来的人,跟这个有关。”
“你们的预感真灵,昨天逃出来,今天早上就会有人来这里搜查。”
“不,他们昨天就来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他们会找到后山来吗?”
“必须离开,他们马上就会追到这里。”老吴压低声音说。
“我真的不能走路,乘现在还有时间,你给我弄一付拐杖,这样我的腿拖着也能走路。”
说实话,老吴真的不敢想象,拖着一个残废病人还能走多远,既然阿娟不想拖累他,也是一件好事。“好,我马上去弄。”老吴在洞外就近弄好拐杖,连树皮都来不及削去,就给了阿娟。
“快走。”老吴看着阿娟吃力地支撑身体,一步也迈不动,心里开始着急。
“我还没习惯怎么用,让我在洞里走几下,很快就会好的。”
不得已,老吴慢慢搀扶着阿娟在地上走了几圈,才准备离去,阿娟看着扔地上的几个包裹,和一大堆东西,说:“这些东西扔了真可惜,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来拿。”
“走了再说,先保命要紧。”老吴把吃的和阿娟的衣物带上,搀着阿娟走向原始森林。
野山岭村看似破败,空无一人的村落,从清晨起,就进入了大批警察。他们在搜查每一个角落,每一座山头,从树林里寻找到许多生活用品,让他们坚信这里就是杀人犯藏匿的地方,有可能他们还没逃出这片区域,各个岗哨也没传来任何消息。
杀人嫌疑犯的同伙还没走远,没有交通工具,就会大大提高他们存在的危险性,有一个不确定因素是,他们有多少枪支,到底对社会有多大威胁。
中国武警部队想快速清剿这里的嫌疑犯,救出人质,还这片地区一个安全的领域。
他们逐步扩大搜索范围,在峡谷里寻找山洞,越来越多的线索把他们引到后山,只要有异味出现的地方,警犬都会狂追不舍。
茂密的丛林,潮湿的苔藓处躲藏着无数的臭虫与蚂蟥,腐烂的枯枝树叶,发出一阵一阵恶臭。杂草与灌木在阳光处举着锋利的叶子,等待入侵者。
闯进阴暗潮湿的丛林,每走几步都会有枝蔓挡住去路,一段路走下来,阿娟和老吴的身上,被树叶割得刀刀见到血,刺藤划破肌肤,伤口处又痛又痒。
在绝境中逃亡,是对生的本能产生一点怜悯,生命的能量在脚下行走,带走的不是肉体,而是信仰,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前面或许就是天堂。
一生都在城市里生活的人,对无路可走的山林是无法想象的,艰难又可怕,拖着一条断腿走过一座山,把阿娟累得筋疲力尽,瘫软在地上起不来。老吴看上去已经衣冠不整,双脚打颤,冒白汗,对身后走过的路怕得魂飞天外。
两个搀扶在一起的人,手臂里的血混杂在一起,不知是谁流得多,比逃荒者不堪的是,路上没有行人与他们相伴,可能到死也不知道他们前面的路在那里。
又一座大山拦在前面,人根本就走不进去,峡谷里没有路,更多是万丈悬崖。阿娟躺在唯一的一块巨石上,巨石的一侧深不见到底。
停下艰辛的脚步,看到身上的衣服裤子全破了,走的路太艰难,身体超负荷走动,终于,在她停下脚步后,开始剧烈疼痛,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她的肚了在下坠,疼痛难忍,在一瞬间,从她的裤腿里冲出了血水,子宫在崩裂,把存在里面的痒水全流出来。
阿娟对自己的流产不感到意外,只是来的不是时候,疼痛加剧,让她缩成一团,全身大汗淋漓,说话断断续续,对着老吴惊恐地说:“吴建民,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
看着茫茫大山丛林,老吴对阿娟说:“好,我们回去,往前走也是死路一条。”
“我已经走不动了,没有希望我能活着出去。”
“只要我在你身边,我会让你活着出去。”
“不要骗我,这里就是我们命运的归宿,是我们咎由自取。”
“让我背着你走,活着总会有希望。”
“我要死了,听见了天上的神在招换我。”
“不要胡说,天上什么也没有。”
“真的,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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