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北山领了明日补上两桶的责罚,握着拳头就走了。
山长临走时,想起了什么,又折身回来,向谢武甫摊出手去,上面一个信封。
“谢武甫,这是给你的信。”
王易安瞄了瞄,只见上面写着:
{吾儿谢武甫亲启}
王易安了然,原来是他娘给他的家书啊。
谢武甫狐疑地接过信,道几声谢,山长就领着众人走了。
他娘家境贫寒困苦,所以才卖进谢府,做的又是洗脚丫鬟的差使,哪有机会识字,连字都不会认的人,怎么可能写得一手工整好字?
“谢家小弟,你娘在信上说什么了?是不是思念你,想你想得不得了一类的?”
王易安凑过头,谢武甫不让她看,猛地站起身收好信,语带沉重:“很晚了,我先回去。”
说完,迈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易安不高兴地关上门,心里腹诽:真小气,连封家书都不让她看!
第二天,王易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谢武甫背着包袱来到她床前。
“王易安,醒醒。”
感觉到自己被推了几下,王易安才睁开眼,下意识咕哝一声:“嗯?”
看清是谢武甫,看清他背上的包袱和手里拿的剑,意识立马回笼,连忙扯住他的胳膊:“你背着包袱要去哪?”
“娘亲病危,我得回家一趟。”
从蜀地到金陵,光是来回路程就要花去两月,再加上谢武甫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地同她来鹿山书院,指不定这一回去就不来了。
王易安想到这,当即拖着他胳膊,死活不让他走。
“事出紧急,放手。”
“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和黄北山结下了那么多梁子,他瞅着我落单,肯定要欺负死我,也许我这一条小命都要交待给他了,你就真放心?”
“黄北山那,我昨日已同他谈妥,他素来识时务,答应我会管好手下的小弟。相信你安分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他是不会来招惹你,这点你尽可放心。”
“可可可你走了,我会很没底气呀,出门都抬不起头……”
“是出门都不敢颐指气使,狐假虎威了吧?你早该收敛,改进你那张狂,不可一世的个性。”
没有谢武甫陪在身边的日子,王易安实在没法忍受。
可那是他娘——他唯一的亲人,于情于理都不能不让他回去。
既然他心意已决,执意要回金陵,她又舍不得他,那就告假同他一起回去得了。
一说出这个提议,当即被谢武甫否决:“才上一日课就告假,不合适,且路途遥远,你又娇气,我不想带个大包袱在身边。”
王易安不满:“我……”
谢武甫:“你就老老实实待在书院,江余会照顾你。”
“你实在要走也行,那就陪我一日,明天再走。”
“事态紧急,我不能留。”
王易安拖拽着他,硬是不让他走:“那就半日!”
“王易安,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
王易安妥协:“那我送你下山,总可以了吧?”
谢武甫思索一会儿,才凝重地点了点头。
王易安起身穿衣裳,谢武甫别过头去,怀里抱着长剑。
要出门的那刻,王易安从床底拖出那两只木桶来,拎在手中,一派轻松。
对上谢武甫疑惑的目光,张口解释道:“反正要下山,我顺便提点水上来,下午能轻松点儿。”
起风了,王易安如瀑的青丝肆意飞舞,谢武甫抬手摁住:“头也不梳了?”
王易安不好意思地笑笑,拿下他的手:“这不赶时间嘛。”
她才睡醒,手心很暖,谢武甫贪恋那丝温暖,反手握住。
“怎、怎么了?”
谢武甫拉着她进了房里:“我帮你束发。”
一般人都是被束发的那个坐着,可到了他们这,因为身高问题,反是王易安站在前,谢武甫坐在后。
谢武甫指尖穿梭于她顺滑的青丝中,熟练纠结缠绕。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梳头发,服侍她,他的指尖时不时地碰上头皮,那温柔的动作,生怕会弄疼一样。
王易安竟然红着脸颊,羞涩起来。
谢武甫透过镜子看到了她不自在、紧张的表情,长舒一口恶气,终于报复回来了。
让她总厚着脸皮说那句“你信不信我亲你”,每次都弄得他红着耳根跑掉了。
没想到一向不要脸不要命的王易安还有害羞不自在的时候。
临下山时,谢武甫主动提起两只木桶,王易安提议给他拿包袱。
谢武甫原本是不愿意把包袱给她拿的,但看着她摊着双手,期待的小表情,还是递给了她。
他们俩并排下山,王易安见他提着木桶盯着前方的路,没注意她这边,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悄悄塞进谢武甫的包袱里。
到山腰的时候,谢武甫让她别送了。
王易安这才被离别愁绪所萦绕,满脸的不高兴,五官都快皱到一块儿去了。
谢武甫搁下桶,找她拿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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