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暗道不好,就听顾宝笙接着奇道:“那下药的人为何要多此一举下两份药,老夫人常年念佛又不吃荤食的。我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这样害我?”
话还没说完,徐幼宁就从秦氏背后跳出来,气冲冲的开始骂人。
“你当然跟我祖母有仇了。”她理直气壮道:“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小姑子,偏不要脸想做我哥的小妾。
因知道了我祖母不喜欢你这样出身卑贱的,所以才想毒死了她,再讨好我大伯母!”
秦氏气得脑仁儿疼,这徐幼宁如此行状,说她与此事无关,恐怕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可是,”顾宝笙试着解,“我父亲是……”
“你还敢说!”徐幼宁听也不听,全然不顾芸香朝她使的眼色,说得更起劲儿,“你们清平庵的姑子做妾也不是那么一回两回了,哪个不是穷乡僻壤来的破落户想巴结人的?想做我哥的妾?”她重哼一声道:“也得看看你的身份!”
“你怎么这样说我家人?”顾宝笙抬头红着眼道:“我爹是当朝丞相!”
徐幼宁被气笑了,“你爹要是丞相,那我还说我爹是皇上呢!”
秦氏咳嗽了两声,方让徐幼宁停下了胡闹胡骂。刚才看这小姑子,肿脸红额,但脖颈异常雪白,却也未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身份。
秦氏不由犯了难,若她是假的,随意打发就完。可若是真的,在这徐府死了伤了,如今老夫人躺在床上,自然是她担这个责任。
但这二房的烂摊子,却要她平白背黑锅,秦氏心里就不大痛快。且若要处罚徐幼宁,二房那烈货必定又要让她族中生意有损。
因而,只让人扶顾宝笙坐到一旁,并不与她膏药。只等着大夫和王嬷嬷出来,让瞧瞧这可怜模样,是真是假都由老夫人得罪人去。
徐幼宁自然觉得是她是假的,一个劲儿嘲讽的拿眼刀子戳她。
顾宝笙低头暗叹,多亏徐白肖父,要是像秦氏,这徐家大约就完了。
等了不多时,就见王嬷嬷送了大夫出来。
“老夫平生从未见过此等病状,还请嬷嬷另请高明!”李大夫拱手抱歉道。
“大夫能否将病症说一说?小女乳母曾为医女,也知不少奇怪病症,或能帮上一二。”顾宝笙起身说道。
“见着人就想攀,也不瞧瞧自己什么人!”徐幼宁在一旁泼冷水道。
王嬷嬷身边儿立刻来了个小丫头低声跟她说了原委,又听顾宝笙道:“试上一试,或许有效也未可知。”
王嬷嬷细看了人,又着人去佛堂打听了一番,心下纠结一番,方带了人进去。
秦氏和徐幼宁在外等了却不过一炷香,就见王嬷嬷笑着送顾宝笙出来,脸上阴沉尽去,“多谢姑娘了!”
“这是哪里话?”顾宝笙笑道:“是我该感谢老夫人送治脸的药膏给我呢!”
徐幼宁心下不安,芸香更是低着头把脸垂到了胸口。
王嬷嬷笑看了一眼芸香,道:“府里丫头没见识,让姑娘看笑话了。”
徐幼宁有些心虚,立马道:“我这就回去处罚芸香。”
第八章 相助
既确定了她的身份,徐幼宁便是再想强说顾宝笙是害老夫人的人,也找不出理由来。
毕竟,堂堂相府小姐,实在没必要与徐府的老太君结仇。因而,此刻她只想赶紧走人,当此事不曾发生。
“慢着!”王嬷嬷冷声道:“老夫人吩咐了,芸香、余婆子待客不敬。府里容不得这样的刁奴,打三十大板,发卖出府去!”
“什么?!”徐幼宁不信,“芸香从小就跟着我,祖母怎会因为一个她一个外人处置芸香。王嬷嬷,是不是你听错了?”
顾宝笙暗笑徐幼宁还蒙在鼓里。这样经手了主子腌臜事儿的仆人,哪儿还有发卖出去活着的机会。老夫人意在保她名声,偏她不肯领情。
见王嬷嬷眼皮子都不抬答了声是,芸香忙爬到顾宝笙面前大哭起来,“奴婢有眼不识泰山,伤了姑娘的脸,奴婢这就给姑娘赔礼,求姑娘原谅!”
说着,芸香就用力扇起自己耳光来,啪啪的响声,并不比方才打顾宝笙的力气小。脸也很快肿得老高。
徐幼宁心疼自己的丫鬟,立马怒气冲冲的向顾宝笙吼道:“你既是相府的小姐,又是当姑子的人,怎么连我的丫头都容不下?
是想让她死了你才乐意是吧?还不向祖母求情饶她一命,好圆你的功德!”
她想得简单,这顾宝笙瞧着弱不禁风的,也怕人。她吼一两句用丫鬟的死威胁她,她多半就要向祖母和嬷嬷求情了。
可惜,顾宝笙却不能如她所愿,她讶道:“可是,徐老夫人说了她是刁奴,合该发卖出去的。
我们是晚辈,怎么能忤逆长辈的心意呢?难道二姑娘觉得她不是刁奴,想替她求情?”
徐幼宁嘴张了张,气得愣是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芸香哭得涕泗横流被拖了出去。
她愤愤瞪了顾宝笙一眼,一扭头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厢坐着的秦氏也尴尬至极。即便方才度她气度,有些确定她是真的相府小姐。奈何府中诸事,她一向是听命于婆母和丈夫儿子,自己没有什么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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