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嬷嬷看出齐氏的心思,因而,到后来,直接连庄亲王得胜也不说了。
她是跟在元戎身边儿的,自然知道,比起夫君有权有势来说,还是儿子大权在握更让人欢心。
毕竟,身为天子,即便身为皇后,也只是他其中一个女人。
只有当了太后,那孩子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种凌驾世人,高高在上的高贵,才是最让人称心如意的。
庄亲王是个风流性子,留在封地的庶子、美人便是一大堆。
如今又正值壮年,若他当了皇上,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只怕会夜夜笙歌,弄出一堆儿子来和秦沔抢皇位。
齐氏几乎想都不用想,便决定舍弃庄亲王,扶持秦沔。
“嬷嬷的话,可属实?”
“自然……”玉竹嬷嬷咬牙切齿道:“老奴回来,就是要为太后娘娘报仇的,若是有半句假话,只让玉竹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玉竹若非是为了太后娘娘报仇……这张脸也断然不会自己用烙铁弄成这样来掩人耳目了!”
齐氏瞧见玉竹嬷嬷眼底深深的恨意,又细细观察了一番玉竹嬷嬷的脸,便让玉竹嬷嬷在这儿坐着,她亲自去取。
这一路上,齐氏嘴角的笑意是压都压不下来。
她正发愁儿子不争气,楚洵要压她儿子一辈子,让秦沔以后没出路。
可没曾想,她这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来了。
那印章,齐氏也瞧过几回,庄亲王从不收拾屋子,从来都是把印章随意扔在桌上的。
如今庄亲王的位子没了,印章也只是代表从前的身份,只能拿到周家,证明庄亲王的身份。
有印章,没有兵符,不也白搭吗?
这样一想,齐氏心里就更松快了,一路高高兴兴的进了庄亲王的屋子。
西面厢房
沈书娆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张崭新的铜镜,眉目阴沉得仿佛滂沱大雨即将降临。
“哐啷”一下,镜子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不过是出去走一走,散散心,顺便把想拿去倒掉的翠玉豆糕扔掉,可谁知道,竟会听到这么大的消息!
她喜欢楚洵一心一意,可却万万不希望他的全身心都属于顾宝笙那个女人。
齐家老太太可是楚洵的亲外祖母啊,可楚洵呢?为了顾宝笙,竟然六亲不认,宁可气死自己的亲外祖母,也不愿意纳妾。
那她以后……就算脸好了,怎么进广平王府啊!
红玉端着一碗冰糖燕窝进来,一脸神神秘秘。
“姑娘……奴婢方才去厨房,顺道路过周夫人房前的时候,听到一件大事儿呢!”
“什么事儿?”
待听完,沈书娆的嘴角轻轻够了起来。
原来……她的父亲,也是能帮忙的啊!
而安平伯府此时,正在浇花的安平伯听闻沈书娆要来伯府的消息,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加深。
云溪街的芷兰阁,每月都会来新货,或是月底,或是月初,相差不过两三天,大车大车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便会被运送到此处,供等候已久的官家夫人和小姐们挑选。
同往常一样,今日一大早,芷兰阁的货物便到了。
云溪街这一带,只有官家夫人敢过来,可在云溪街前面一条玉兰街,也就是一众夫人来的路上,却有不少乞儿拦路乞讨。
或是为了不落人口舌,或是为了心地善良的好名声能众人皆知,或是抹不开脸上的面子,总之,被乞儿拦住的马车总是要给些银子的。
然而,今日,玉兰街上,却是出了一件大事儿。
——有人拦住了当今公主的马车,可却因自己跑得太快,撞到了马车上,撞晕了脑袋。
眼下,那包着头巾的老太太还抱着躺在地上的孩子哭得泣不成声。
若是有人细细打量,便不难认出来,晕倒的孩子,是顾珅。
而那包着头巾的老太太,正是玉竹嬷嬷。
坐在马车前的青葵微微蹙眉,她是认出人来的,可……顾珅上门,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
果不其然,很快,人群中便有不知哪个跟着娘亲出来买首饰的孩童说道:“那不是顾家的顾珅么?怎么在这儿啊?他的爹爹和祖母呢?”
玉竹嬷嬷哭得更大声了。
“小少爷的爹爹和祖母……他们……他们昨儿为了给小少爷筹点儿上学的银子,打算去京郊的学生那儿借点儿银子。
结果……结果人就没了!方才小少爷也是饿极了,才不得已偷了人家的包子跑到这儿来,不得已撞上公主殿下的马车的。
公主殿下,您就饶了他吧!”
顾明远和顾老太太死了?
众人听闻此言,不由大吃一惊。
他们,也算是知道顾家一家人的近况的啊!昨儿还好好地人,怎么就死了呢?
顾老太太和那一双儿女,也就是顾明远和顾茹茹被赶出顾府之后,便一直在外流浪着。
顾老太太嘴巴不能说话,中风卧床许久,屎尿都需要人伺候。
顾茹茹过惯了宫里锦衣玉食的奢华日子,不想自己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因为照顾顾老太太而被折磨成一个黄脸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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